努力不要倒在黎明前

文｜李皙寅

编辑｜赵成

“能够996，这是年轻人的福报”，记得几年前，当“马爸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一次上了热搜。只不过，这次舆论换了味道，民愤直接掀了桌子。

如今细品如上话语，依然让我反感，因为他暗含成功的路只有功绩主义一条；更不用提作为商业领袖不好好践行ESG，公然违法劳动法了。

但这句话隐含了一层逻辑——通过堆叠努力，可以翻身，实现跃迁。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虽然，这种拼命到透支的努力未必是可持续的，但总是多了一种选择，而选择就是自由。

在2023年，太多人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机会。

比如，上海马当路上，花生最爱的咖啡店饮恨关闭。曾经的这里服务极好、配置极佳，咖啡正宗，还有品味绝佳的图书放置在旁。除了圈里人，大概没人能知道门口的店招上的蜻蜓，显示着，这是一家汽车经销商。

一家品牌自称“冠军”的车企创始人在社交网站饮恨发图：“活着，像牲口一样活下去”。不久前在接受同事采访时，他将企业发展不利归结在了天时地利人和均未站在自己一边。编辑稿件时，花生想起了一句话：“非战之过，时不利也。”

历经媒体、企业洗礼多年，花生多少已知经营不易，所谓“有梦想的谁都了不起”，所有在外界看起来愚蠢的决定背后，都有无数基于现实无奈的妥协。对走正道的企业家，都多了更多理解和支持，就不再此故作高深地搞月旦评造次了。

但从事实层面来看，2023年，堪比继2019年后，又一个史上最艰难（这个表述，最近十年的毕业生大概已经耳朵听出了老茧）。地缘政治和意识形态，一方面，让全球的老百姓纷纷捂紧了钱袋子；另一方面，让汽车业——这一全球化的活教材备受全方位的冲击。

作为汽车业内的优等生，马斯克选择降价换订单，通过让利换取了活下去的口粮，这也打响了列克星敦的第一枪，无论各家车企是否承认，价格战早已硝烟弥漫。

就这样，在中国市场上，全行业都面临着一个奇怪的困境——多卖车多赔钱，少卖车估值低。

直至今日，大部分新造车企业仍在赔钱做生意。毕竟，按照互联网行业的玩法，只要估值高，就能融资，融了资就能烧钱，烧钱就能卷死对手，最后赢家通吃。只不过，如今看来，就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已上市车企估值有限，未上市汽车退出路径不明，整个行业赛道赤身肉搏，血雨腥风下难寻蓝海。

有接近相关政策制定层的人士告诉花生，在2023年，新能源汽车增速会从100%回落到30%左右。新投入的产能遇到缩水的增幅，叠加不断涌入的电动新产品，供需端存在失衡的风险。

骑虎难下，只有向前冲。当我把问题抛给零跑汽车的朱江明，他只默默然回了句：2025年，行业格局已定，在此前之前抢市场份额仍是第一要义。

此刻，花生是茅塞顿开，纵然零跑曾因为低发行价和上市即破发备受同行吐槽，但至少也是赶上了这一轮融资上行通道的末班车，给了在凛冬将至的当下，与同行竞争内卷的资源。

与之相近，已上市的车企，或许还有抓紧定增的机会窗口；未上市的、有母集団背景支持的“造车第三极”，还有集团的大腿可抱。

虽然，在花生看来，2023年是一场“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战，企业要尽快谋求“赚钱”；但这场军备竞赛的博弈当中，企业们是断然不会集体化身理性人，终止内卷的。用钱、用体系实力，烧死竞争对手，恐怕仍会是当下、乃至未来的现实。

那我只能说，此刻还能持续烧钱的新造车啊，这是你的福报啊！

最后，好为人师的花生还是想给于所有奋勇挣扎的车企高管三个建议：

第一，别欺负自己人。对朋友好一点，这指的是用户、供应链，也包含员工，毕竟山不转水转，世界很小，留下口碑还有日后再起的资本。

第二，打开格局。不要总是腹诽同行，动辄讲某个对手在竞争阶段“不讲武德”坏了行业规矩，并把自己的困窘归因于此。毕竟，每一个决定背后都有成本，成年人都会为自己的决策买单。

第三，困难很大，确实要忍一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新能源和智能化绝对是汽车的未来，这条赛道很宽，角色很多，市场很大。在切准的一块市场里，仍将有望获得属于自己的奶酪。努力不要倒在黎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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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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