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错过的不仅是徐峥
互联网+ 张一鸣错过的不仅是徐峥 互联网+ | 2020-09-02 09:32 张一鸣错过的不仅是徐峥 字母榜

与字节跳动分手后,欢喜传媒和前者的死对头B站联姻了。


与字节跳动分手后,欢喜传媒和前者的死对头B站联姻了。


8月31日,B站宣布以5.13亿港元战略投资欢喜传媒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欢喜传媒”), 交易完成之后,B站将获得欢喜传媒9.9%的股份,并将派驻一人进驻欢喜传媒董事会。


此外,B站获得欢喜传媒旗下既有影视作品及新作的独家外部播放权,也就是说未来欢喜传媒的独家影视内容将全部向B站开放,而不仅仅是一两部影片的合作。近期来看,张一白导演的《风犬少年的天空》将在第三季第登陆B站,陈可辛导演的《夺冠》也将在下映后第一时间在B站上线。


在影视剧合作方面,B站全资子公司与欢喜传媒全资子公司签署了一份为期5年的业务合作协议。双方将在电影、电视剧等领域寻求更多合作机会,并围绕欢喜传媒旗下影视IP进行衍生开发。


这是今年来欢喜传媒第二次以刷屏的方式进入公众视野,上一次是与字节跳动牵手,在抖音、西瓜视频、今日头条、欢喜首映等App上免费上映《囧妈》。根据当时的协议,字节跳动付出的6.3亿对价,并不仅仅只是《囧妈》一部电影的线上首播权,而是一笔打包的授权费用,包括欢喜传媒此后六个月的所有新电影及网剧的平台播放授权。


图片来自《囧妈》官方微博


根据欢喜传媒8月28日发布的半年报显示,与字节跳动第一阶段合作已于7月23日结束,因受疫情影响,预计能从以上合作获得的总代价将从人民币6.3亿元调整为人民币4.497亿元。一个多月后,B站以略多的钱获得了比字节跳动更深度的合作。


值得一提的是,B站与字节跳动酣战已久,在内容抢夺上更是针锋相对。一个典型案例是B站与巫师财经的拉锯战。


6月14日,从B站的知名UP主“巫师财经”发布《【退出B站】《鲜衣怒马少年时》——关于网红、内容产业、我的成长》的视频,宣布退出B站,根据后续报道,巫师财经与西瓜视频签署了排除B站的内容合作协议。


关于为什么选择B站,没有与字节跳动再续前缘等问题,字母榜在投资消息发布后联系欢喜传媒,对方以“不方便回应”为由,拒绝了采访。


当初欢喜传媒绕过院线免费网播的行为遭到了院线的猛烈攻击,多家院线甚至还向国家电影局呼吁,对欢喜传媒及徐峥电影予以抵制。然而,几个月后,欢喜传媒的风评逆转,成为了积极拥抱互联网的变革者。


事实上,欢喜传媒早在2018年就已经与互联网公司结缘。


2018年7月2日,《我不是药神》尚在点映期间,欢喜传媒发布一则公告,宣布与天津猫眼微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达成战略合作,猫眼以约9.53亿港元认购欢喜约4.88亿股股份,占已发行股本的15%。2019年3月,猫眼娱乐再度以3.91亿港元(约合人民币3.34亿元)认购欢喜传媒已发行股份总数的7.5%股份,猫眼背后站着的,可是中国互联网老大哥腾讯,而B站也有同样的腾讯背景,在这个意义上,字节跳动错失欢喜传媒,不仅是败给了B站,更是败给了腾讯。



欢喜传媒并不值得抢夺——如果只从市值(49.53亿)与品牌知名度来看的话。


它能获得互联网大公司的青睐,无疑得益于其背后的导演天团。


手握众多导演资源,意味着拥有强大的内容产出能力。而内容生态竞争正是当今各大巨头逐鹿的主旋律。B站副董事长兼COO李旎在此次合作中,也强调了欢喜传媒“与国内多位顶级导演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根据官网信息,欢喜传媒是一家影视内容投资、制作及新媒体播放平台公司,由董平、宁浩、徐峥和项绍琨于2015年联合创办,并在香港联交所上市。这家新兴影视公司效仿了斯皮尔伯格的三人成局梦工厂模式:擅长资本运作的董平稳坐第一把交椅,宁浩、徐峥两大具有票房号召力的名导演担当左右护法。


徐峥(左)、宁浩(右)


能扛票房、扛口碑的导演,对于各大影视公司来说,都是稀缺资源。集邮名导演,正是欢喜传媒的核心竞争力。截至目前,欢喜传媒股东团队中拥有7位华语电影圈重量级导演,包括宁浩、徐峥、张艺谋、王家卫、陈可辛、顾长卫、张一白等人,同时与贾樟柯、文隽、王小帅、刘心刚、李杨及陈大明等多位知名导演和制片人签约,阵容相当豪华。


用“导演合伙人”制,将导演与公司进行捆绑,导演成为公司股东,不仅能够有效聚拢资源,还能实现利益共享,风险共担。“这种模式会给予导演更多安全感,通过的电影项目会得到资金上的支持,另外导演都持有公司股票,可以通过公司业绩增长而获得更大的经济回报。”欢喜传媒CEO项绍琨在接受36氪采访时表示。


据欢喜传媒CEO项绍琨介绍,每一位导演的独家协议都不一样,例如宁浩与徐峥是在6年之内各自完成三部由欢喜传媒独家投资的电影;王家卫是欢喜传媒拥有两季网剧的独家投资;张艺谋则是欢喜传媒拥有三部独家网剧投资权,并且对一部网剧的独家投资权可替换为对其电影的优先投资权,且欢喜传媒的投资不少于60%。


欢喜传媒签下一批国内顶尖导演,董平所谋者甚大。“如果你没有绑定这些内容,你怎么可能去跟腾讯、优酷、爱奇艺比?比钱,比流量,我们都比不过。”


这些顶尖的导演让欢喜传媒在内容为王的文娱行业具有得天独厚的创作优势,已成功打造出《疯狂的外星人》《我不是药神》《后来的我们》等多部叫好又叫座的爆款大片。其话语权也随着内容生产能力而逐渐提升。


某龙头院线的华南区负责人李文(化名)告诉字母榜,欢喜传媒意味着品质保障,票房与口碑都是被公众认可过的,所以只要是欢喜传媒主控的片子,基本都很吃香。


“但是经过今年《囧妈》院转网之后,我们院线方现在提心吊胆,不确定这家公司有多少内容会选择在院线上映,它们有这么强的内容产出能力,而且具备互联网思维,如果以后降低院线的占比,那很多好内容就跟我们无关了。”


这样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毕竟这家公司成立后就一直在向互联网公司靠拢,现在与B站牵手后选择也变得更多,更何况欢喜传媒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打造独家播出平台“欢喜首映”。 


董平曾向媒体透露,在欢喜传媒与众导演股东的签约中都明确规定,但凡其作品在院线排片率不足2%时,影片便会在欢喜首映平台上独家上线。他也曾在2018年接受数娱梦工厂采访时就曾表示,未来优质的电影不走院线渠道而直接上线欢喜首映,也是可以预期的。



舍得为知名导演花钱的公司不少,天价签约导演的模式也并不新鲜,为什么欢喜传媒能将这么多顶尖导演汇集到一起?董平在影视圈的深厚人脉,以及与各位导演长期合作建立的信任关系,应该是主要原因。


董平与张艺谋、顾长卫的合作可以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


1996年,董平创办北京华亿影视公司,成为国内最早一批踏入电影投资领域的民营企业掌舵人,并且在短短几年内发行了张艺谋的《有话好好说》、投资陈凯歌的《荆轲刺秦王》、冯小刚的《没完没了》、李安的《卧虎藏龙》以及姜文的《鬼子来了》(顾长卫任摄影)等影片。也正是这些作品,让董平在影视圈迅速地积累起了声誉。


2000年以后,董平将投资重点转为了小成本的艺术片。顾长卫的导演处女作《孔雀》和随后的《立春》都是在他的支持下完成,其他的投资作品还包括徐静蕾的《一个女人的来信》以及姜文的《让子弹飞》等。


有人称董平为中国民营电影的“教父”,也有人把他称为资本高手,但董平将自己定位为“文化商人”,他说,我的目的就是将文化和资本结合。华谊兄弟董事长王中军之前在圈内介绍,因为董平,他进入电影圈内就没赔过钱。


“影视圈内的人基本都知道董平,他虽然没有王中军、王长田这些大佬出名,但在圈内有很深的人脉与资源,是个资本运作的高手,而且还具有互联网思维。”对入行十多年的李文来说,“董平”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她尤其强调此人“资本运作能力很强”。


董平


资本运作能力很强的董平曾先后实现两家公司在香港借壳上市。这样的情况,在中国文化行业并不多见。


创立华亿影视之后,董平先与北大合作,接着与央企保利联姻。2003年,中国保利华亿传媒宣告成立,这也是当时最大的文化产业并购案。2005年,他将旗下的保利华亿在香港借壳上市,后更名为华亿新媒体,2007年将这家公司高价卖给了中国网通前CEO田溯宁。


2009年,董平以个人名义购入了一家香港上市公司——上联水泥,将该公司旗下的水泥生产业务出售后,2009年10月,上联水泥更名为文化中国传播(简称“文化中国”)。 文化中国上市后,董平在5年任职期内投资了尚敬执导的《饭局也疯狂》、周星驰的《西游降魔篇》等,并相继签约周星驰、陈可辛和柴智屏,开启了与知名导演的绑定合作。


2014年,他把文化中国按104亿港元的估值卖给了马云,后来文化中国改名为阿里影业。


也是在那一年,董平传出被有关部门调查。对于这样的传闻,董平一直未正面回应。一位董平微信圈的好友说,董平最新一次更新朋友圈是3月9日,朋友圈上只发图不发文字,并没发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总体未见什么异常。


直到2015年1月28日,董平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这天,港交所披露了他减持阿里影业的情况。在阿里入主之后,董平逐渐减持股份,淡出公司。


离开阿里影业后,欢喜传媒成为了董平的下一站,这也是他第三次成功借壳的杰作。


欢喜的前身——21控股有限公司,是一家主营物业代理及证券投资的香港上市公司,因经营不善于2015年4月停牌,发布“新股认证”公告,向认购方发行了约17亿份的股份,每股发行价为0.4港元,认购总额达6.8亿港元。在当时的认购人名单中,董平购入24%的股权成为最大股东,宁浩、徐峥两人分别以1.75亿港元入股,同时成为第二大股东,分别持股19%。21控股正式更名为欢喜传媒集团有限公司。至此,欢喜换壳诞生。


欢喜传媒诞生后,董平利用丰厚的人脉资源,大展拳脚,迅速将华语影坛的顶尖导演收归麾下。当然,大手笔引入导演股东也为欢喜传媒带来了财务报表上的巨额亏损,也有人对其“导演合伙制”模式产生了质疑,这也曾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欢喜传媒股价上的低迷。


其中,亏损最为集中的2016年,正是因为欢喜传媒一年内集中引入王家卫、陈可辛等4位导演股东,因此产生一次性的以股份为基础付款的非现金开支11.2亿港元,从而产生了巨额亏损。


但董平一直都对该模式非常自信,并在2018年放言:三年积累的内容刚刚开始爆发。凭借《我不是药神》《后来的我们》《疯狂外星人》等爆款影片,欢喜传媒在2019年迎来业绩翻身仗,扭亏为盈。



对于合作的另一方B站来说,入股一家影业公司,是要进军影业吗?


这并不是B站第一次涉足影视公司。早在2015年,B站就成立了哔哩哔哩影业,不过哔哩哔哩影业在近两年却陷入沉寂。在如今影视公司因为受到疫情疫情而普遍低靡的情况下,B站依然斥巨资入股,足见其对长视频内容的重视。


投资欢喜传媒,可以视作是B站的“进攻性防御”。今年以来,西瓜视频源源不断地挖角B站UP主,在挖角巫师财经之前,西瓜视频已经独家签约了不少B站的赶海UP主,这些优质内容创作者的流失,给B站与用户带来了伤害。


B站是非常典型的以UGC或PUGC内容为核心的视频网站,被一些人视作中国的YouTube。然而,UGC与PUGC内容受限于制作能力,并不能撑起B站在资本市场表现业绩的需求。


进入2020年后,破圈之心坚决的B站在影视内容上频频出手,一口气买下了《警察故事》《卧虎藏龙》《功夫》等众多经典影片的版权,还推出了首档自制音乐综艺《说唱新世代》。


图片来自《说唱新世代》官方微博


此次投资欢喜传媒的战略合作带动一系列长视频内容的加入,宣告B站正式进军综合视频领域,杀入“爱优腾”的腹地。


不过,对比2020年Q2财报,爱奇艺的订阅会员规模达到1.05亿,腾讯视频付费会员数量为1.14亿,而B站的会员数量为1050万,差距明显。同时,尽管会员收费标准与优爱腾相差无几,但因为版权内容较少且较为单一,B站大会员一直被部分用户诟病。与欢喜传媒合作的剧集若能以独播/联播的形式上线B站,扩充版权内容,则有机会拉动B站的会员收益和会员认可度,同时增加用户粘性。


对于综合视频领域的“新手”B站来说,与经验丰富的影视公司进行合作,是一条经过验证的现成道路。


此前优爱腾合作的多为一些小公司,在打下一定根基后,它们开始广泛合作如华策影视、工夫影业、五元文化等老牌及新锐影视公司来提升制作实力,以精品化内容在用户争夺战中占领高地,并为自制内容制作积累经验。目前,B站自制的纪录片、综艺都有不错额口碑。未来B站也有更多机会与欢喜传媒的导演天团产生更多连接,提升自制能力。


这也正应了欢喜传媒CEO项绍琨所说的“整合优势资源互补”,B站获得优质内容的加持,欢喜传媒拿到更多院线之外的宣发渠道,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双赢。


不过,对于B站来说,一边应对来势汹汹的字节跳动,一边挑战长爱优腾三座大山,一个欢喜传媒并不足以撑起长视频内容,它需要更多的“欢喜传媒”。


参考资料:

《揭秘文化中国boss董平:借着徐峥宁浩“玩资本游戏”,王宝强“落单”》,娱乐资本论,于乐滋

《绑定张艺谋王家卫们 欢喜传媒不做中国的Netflix|专访董平》,数娱梦工厂,郭雅琼

《影视整体低迷,靠绑定宁浩、张艺谋是个穿越周期的好办法吗?》,36氪,高海博

《B站5亿入股欢喜传媒:奔入综合型平台时代,向爱腾优“腹地”进军》,镜像娱乐,梁嘉烈

《解码欢喜传媒:绑定导演、打通上下游,它会是影视资本市场的大赢家吗》,影视风控


图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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