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 木玛《乐夏》之旅:生活在世俗,做好当下事
文娱 独家| 木玛《乐夏》之旅:生活在世俗,做好当下事 文娱 | 2020-10-12 09:59 独家| 木玛《乐夏》之旅:生活在世俗,做好当下事 第一导演

不是要躁,要叛逆,要反抗,要肱二头肌一样有力量,不单单是这些。

采访、撰文/君伟


“时间一定是停下来啦,所有的人都凝视着他,他却孤独得像一个玩偶的国王,内心冰凉。”——《果冻帝国》

 

“她说每一个女孩的喘息,多美丽,她是黯淡星;她说每一个骄傲的男孩,多伤心。”——《她是黯淡星》

 

今晚《乐夏2》总决赛,木马乐队唱了两首歌《果冻帝国》、《她是黯淡星》,最终排名第名。

这两首歌在我去迷笛音乐节的现场、木玛的专场live,听过无数次,那会还是木玛&Third Party乐队时期。

 

我没经历过90年代末新世纪初哥特时期的木马乐队,只听过来人说那会木玛像从黑暗中走来的伯爵,画着眼线、戴着礼帽、跳动着舞步,用沙哑诡异的声音在黑暗中唱着那些带有哥特气质的歌。

 

木玛的音乐,与我当时听的太多摇滚乐队全然不同,他好像抵达内心最柔软或者最脆弱的角落

 

不是要躁,要叛逆,要反抗,要肱二头肌一样有力量,不单单是这些。

 

而是在诗性、充满意象的歌中,抚慰、温暖你可能无法为人所见、向人敞开的故意裹紧的冰冷、阴暗的内心

 

他的“木马”本是笔名,但这个名所透露出的孩子气和童真,其实一直在他的音乐中,木马的旋转,也一直在他的舞步中。

 

如今木马乐队全新出发,他一定变了,一定不是以前的木马了。但不变的,也一直没变,譬如他的诗性、他舞台的感染力、他与众不同个性十足的音乐调性。

 

十月一日双节那天,那个国庆加阖家团聚的中秋佳节,我见到了这个乐队的灵魂和核心木玛,他单肩挎着包,戴着好像从不摘掉的礼帽,出现在“一导”写字楼下。

 

木玛本名谢强,在节目上被达达乐队主唱彭坦亲切地称“强强”,于是更多人也跟着叫了起来。

木玛  摄影/ love高源


第一导演(ID:diyidy)与强强坐下来开聊了一个小时,他把《乐夏》旅程背后的心路起伏,聊了个遍。

“摇滚之王”头脑中是自省与认真,对于这个综艺游戏的通透、对于摇滚音乐的表达,他都有一套自洽而独立的思考,这或许就是一种属于摇滚人的态度吧!

 

从1997年成立至今,23年了,他对音乐的执著依旧,但在聊音乐中,他多少也透露出关于人生的思考。

“生活在世俗,做好当下事。”


“先把身边三米之内的人爱好。”


“每多做一件,就等于说多得到一点,这件事情是有福报的。”


来吧,听着歌,让我们跟着摇滚之王,再重走一遍他的《乐夏》之路。这其中,绝对很多都是你未曾听过的。




01

重要的是这个舞台,综不综艺什么的不用考虑

 

第一导演:《乐夏2》是新木马乐队正式亮相,经历了什么事情决定这样出现?

 

木玛:我跟邓力源、张大伟玩了这么多年,觉得已经恰到好处,我们有这么多作品,当下我对作品有一些新的理解,算是顺势而为吧。

 

我们很期待这个舞台,也会让我们的音乐事业继续往前走一走,因为这个舞台很有能量,它会让更多人看到我们,更多人又听到木马的歌,听到现在这些人唱以前木马的歌。

 

不论是新增的歌迷,还是过去的老歌迷,都会有不同的点来看待这个事情,最重要的点还是音乐可以打动大家,娱乐可以为大家消磨一些时光,这是参加这个节目的一个契机。



第一导演:听说有些摇滚乐队还比较排斥综艺。

 

木玛:我会这么问自己,如果它是一个舞台,那有什么不能唱的?

 

这个舞台上的灯光、音响、舞美、工作人员是不是在国内顶尖的?你在任何音乐节,除非流量明星的演唱会,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舞台?没有。

 

《乐夏》这是最好的,这是NO.1。为了这个舞台,难道你还要去考虑这个是综艺还是什么,不用考虑了,舞台NO.1,这已经最大了,不需要再这考虑任何其他的问题。


木马乐队吉他手 邓力源

 

第一导演:这个节目是比赛赛制,会有排名、PK,这种赛制对木马有一些影响吗?

 

木玛:赛制是别人定的游戏规则,去之前就知道它有这个规则,去了以后玩就好了,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不需要去考虑这种赛制,就是游戏,《乐夏》花这么多钱,做了这么一个游戏,它就是想让游戏好看,想让节目好看,要不然光听歌,那跟去参加音乐节有什么区别。

 

第一导演:还要有一些故事和情感。

 

木玛:这是节目组的事情,他们必须要让节目好看。

 

可能一些乐队的某个部分会放大,放大的部分有可能失真,有可能给你带来好处,也有可能给你带来坏处,有可能让你没有心态,也有可能会让你心态更好。

 

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舞台。因为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有失控的地方也有可控的地方,为了这个舞台接受这些东西是值得的。

 

好的地方是实打实可以看到的,不好的地方是我们无法预测的,我们怎么能为一个无法预测的不好而放弃当下能够实实在在看得到的好呢



 木马乐队鼓手 大伟


第一导演:之前也经历了一些起落,现在重回舞台的感觉怎么样?

 

木玛:其实舞台一直有的,只是多少而已。当你发现自己在舞台上的事业慢慢有点萎缩的时候,实际上挺无可奈何,毕竟这个职业带有这样的特性,有起就有伏。

 

起来的时候别得意忘形,收缩的时候也不要妄自菲薄,任何东西自然而然有自己的规律。

 

从之前没有那么多舞台,到《乐队的夏天》,再回到这儿开始,对自己有更多的认识。在美好的事业上面有发展,自己喜欢的事情被大家看到,这种感觉让我很享受的。  

 

02

《旧城之王》

用抽象去传达内心最现实的那部分

第一导演:《乐夏》唱的第一首是新歌《旧城之王》,多少有点冒险,当时怎么考虑的?

 

木玛:每个乐队有每个乐队自己的考量。我觉得很简单,你选新歌和选老歌都有可能被淘汰。对我们来说,老歌很多人也没听过,和新歌也没有什么两样。

 

既然我写了新歌,对那个歌又是有信心的,我才会选择它第一首唱。从这首歌进入游戏的时候,它本身就带给我一种刺激,对我们乐队参加节目的整个旅行来说,这个开场是完美的。



 

第一导演:这首歌是在什么背景下创作的?

 

木玛:这首歌其实写了很多年,歌词稍微有点古风的感觉,其实说的是现代的事,里面有个反差感,这个是我喜欢的。

 

歌词里面其实有很多影射,有很多抽象的东西。木马的音乐是用一种抽象的东西去传达大家心中真实的感受。

 

我并不是在用形而上抽象的方式去传达一个抽象的事情,这一点是很多人不太理解木马的原因。看到这个词是抽象的,就以为我们是抽象的,但其实不是,是用抽象去传达内心最现实的那一部分

 

第一导演:听这首歌明显感觉到一种时代变化。

 

木玛:嗯,是新旧交替的时代背景。我很难去说去传达什么,如果音乐的传达是我完全想好要传达什么的话,那音乐等于没有。

 

张亚东他很懂,他说木马的音乐是试探性的,他说的是试探性这个词,我用的是探索

 

音乐是有未知的东西在前面吸引着你,你去探索,这才是原创,所以木马的音乐从来不怕去把别人的东西拿过来用,因为拿过来以后再用自己的方式去尝试、试探、探索,就变成另一个东西了,不会是剽窃,也不会是抄袭。

 

木马乐队是用抽象的东西传达现实,有的人用特别现实的方式传达现实就很无聊,用抽象的方式去表达抽象,那就变得云山雾罩,所以要不用现实的东西表达抽象的形而上,要不以形而上的东西传达现实,这是我的艺术观点,也是我一直在木马里面所做的。



《旧城之王》就是新旧交替大时代背景下一直都在新建,一直都在改变。

 

我们自己也在改变,其实里面有很多词会有触动到我的,比如“身无一物,所以奔跑”,传达的是束缚太多就跑不动了,这是最浅显的一个感觉。

 

在这个世界里,背负的东西太多导致每一个人走起来都步伐沉重,奔跑不起来。我们渴望奔跑,渴望自由,所以它就是这种状态,这是我们经历过的东西,但时代很潦草,不太关心了。

 

因为我想告诉大家时代很潦草,时代潦草是一个空泛的说法,现在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很精致,所有的东西都按部就班,每个城市都一模一样,街道也一模一样,看起来是一种工整,但其实里面包含的信息对于我来说就是潦草。

 

过去的时代,那些老城区,看似乱糟糟,里面又是有序的,你可能看见垃圾到处扔,但垃圾到处扔都是有序的,那是靠生活积累出来的一种有序,过去以为的那种不文明和脏乱差其实里面包含有序,现在楼宇公路这些东西看似有序,但对人性来说,其实算是一种潦草。

 

第一导演:是不是也包括大家的个性?看起来挺多元的,其实又挺雷同的。

 

木玛:对,有时候极度丰富也是一种无聊。

 

因为人要有弹性,极端的不思进取与极端的进取,我觉得都是潦草,跟随着人的状态才是有序的,才是舒服的,所以时代很潦草,不太关心了。

 

 

03

《后来》

对别人的歌要有敬畏心,原有的信息要保有在歌里面

第一导演:《后来》这首歌费了挺大劲,你特地写了一封两千字的信,给原曲作者玉城千春,而且还加了念白,这次改编是怎样的想法?

 

木玛:原歌本身唱得比较平稳,我们做了很多让它起伏的方法,但还缺乏一个更高潮的东西。

 

这是个比赛,既然要参加,就要对比赛有意义,不光只是为我心中的音乐服务,还必须让底下200个人投票,这样才能往前走。

 

在这种音乐的信息包含量比较小的时候,最强有力的就是说话,就是直接的情绪表达。

 

为什么有的乐队都会选择rap?因为信息量大,说出来很刺激、很嗨,在现场就能拿到分,但我要是为了拿分塞一段进去肯定不行,塞一个没做好反而多出来了,过犹不及。



 

《后来》是关于重组、关于回来,回来不是重来,情怀是属于过去的。

 

很多人认为我们是老炮儿,认为我们到节目上一定会打情怀牌。从比赛的角度上来说,我认为情怀牌可以打,但不能上来就打,上来一定要有自己的态度。

 

到了改编赛,我就可以把情怀投射到歌里面,而不是投射到木马身上,木马只是一个辅助的概念,加上小胡(胡湖:原木马乐队鼓手)一起,把词一说出去,里面每一句都是我的青春,我是真实的,谁能拒绝一个诚实的人,就是这样。




 

第一导演:这次改编,很多人都听哭了。

 

木玛:《后来》的改编其实花了很多心思,不是纯粹的改编。如果把它改得面目全非,对这种经典歌曲是没有必要的,还不如自己去写一首。

 

我不认可木马在改编上要把这首歌所包含的信息量和情感量全部改变,就等于破坏了别人。你要有敬畏心,我也是创作者,我不希望别人来改我的歌,那种原有的信息要保有在歌里面,尤其是经典的歌

 

可能很多人会说你这个改编没改它旋律,我说为什么要改它旋律,我只是改编它和声属性,让它加一个色彩就够了,点到为止,既保护了这首歌在大家心中原有的样子,又尊重的原创作者,这其实在改编之前就设定好了。

 

它以前是个女孩忧郁地在唱爱情,这是中文版。日文版我了解到是未来,是她妈妈在住院的时候,真情流露写给妈妈的,所以不愿意这首歌被改的太离谱。



 

我是音乐人,我写那封信是为什么呢?


我得告诉她,我尊重她的作品,我这个未来跟她那个未来相关。我是一个男孩,有一纯真的女孩在我们的过去,穿着球鞋的女孩,我们跟那个女孩认识的时候,我们是在玩摇滚乐,我们踢飞了可乐罐儿,逻辑通了一切就通了。

 

所以我给她写信,把哪个地方换和声,哪个地方怎么改,为什么改,我全部告诉她了,她欣然同意。

 

我们跟很多日本人合作过,如果足够真诚,把自己所有的需要告诉别人,别人了解到你的诚意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会顺顺利利的。



 


04

《舞步》

我还没有找到可以很快乐地去唱死亡的方法

第一导演:《舞步》的歌词改了,是做了妥协吗?

 

木玛:我觉得不是妥协,我们并没有恶意去写这个词,后来发现天天唱这种黑暗的东西,唱一次就在我的意识里加深一次,这个加深会让我不舒服。

 

我还没有找到可以很快乐地去唱死亡的方法,《舞步》就是那种不顾一切英勇就义的感觉

 

小男孩都有这样的情怀,但很多人会觉得你是妥协。

 

我们无法控制唱出来在别人心中有一种什么样的印象,如果不改歌词肯定唱不了,改歌词也是好作品。



 

05

《大坏蛋》  

不是舔节目组,这是个讽刺剧,很猛很摇滚

第一导演:《大坏蛋》那首现场躁翻了。

 

木玛:本来没打算在这个环节唱,我们在台上现排了20分钟就演了,录制的时候已经深夜,大家都疲了,也没有吃晚饭。但我们真拼了,把这首歌完美地表达出来了。

 

《大坏蛋》也是马东让我唱的,不是我自己非要唱的,这个游戏就是这样,它拿走你一样东西,往往就会给你另外一个东西。

 

《大坏蛋》运用了很多音乐元素,歌剧、摇滚、童话,所有的一切,包括舞台的造型,都是我们在一周时间里面做的。

 

这件事情让我觉得非常惊讶,我们这么轻松这么快,来做出一首新歌的所有计划,这意味着这个乐队拥有这样的能力,这是一个冠军无法给予的,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白干,通过努力得到了这样的能力。



 

其实《大坏蛋》特别猛,很多人不懂,说我们舔节目组,我们用洪荒之力去写这首歌,开了一个玩笑,这件事本身就很摇滚

 

本来歌词可以写得更过激一点,过激了播出不了,还会让所有人失去体面的空间,表达是一定要体面的,接受表达也要体面,这是音乐在舞台上的魅力。任何过激我觉得只是短暂的,长远的话只能靠相互尊重。

 

这个歌叫讽刺剧,讽刺剧是古代宫廷里面,小丑演给国王看的,很多人说你们是小丑,其实他说对了,这个舞台表现就是从小丑的角度演的,小丑会抨击时事、权威,甚至国王,但做这样的事情时候还要让权威笑出来。

 

讽刺剧你要点到一些东西,让大家觉得他怎么敢说那些,本身我不愿意说出来,但是你说出来的时候这些人还得笑,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后来加入了一段童话,因为讽刺完之后一定要在街头巷尾有顽童可以嬉笑打闹跟着唱,后面加童话加《大坏蛋》的副歌,播出以后多了很多小孩粉,就是因为这首歌,可以让小孩、老人都喜欢上这首歌,这是玩这首歌的意义。



其实我上来就自嘲,说摇滚之王走到今天,还要跟达达乐队一起PK,搞搞情怀表演。

 

来《乐队的夏天》都已经秋天了,这个梗节目组自己弄的,我只是说出来而已,说你们搞快点,你们骗我们来的是《乐队的夏天》,让大家知道我是在这个语境,在这个游戏里面写出来的,这个就是摇滚乐。

 

所有的乐队都很乖,为了得第一所有人都很乖,对不对,就是这样。涂掉斑马的斑,这是肯定的。

 

我们努这么大的力去写这首歌,其实说白了我们以后也不会唱,这还不够摇滚吗?我只是可能最近唱一唱,比如说到了明年,已经翻篇了,不可能再唱,所以这个事,有意思就在这儿。

 

05

《纯洁》

念白是进入复活赛我“回来时只想跟你在一起”


第一导演:《纯洁》那首要不进,应该就离开这个舞台了。


木玛:选《纯洁》是我足够有信心,但也不是说我们一定会进,如果没进这首歌也会留在这个舞台。

 

大家都认为这首歌不适合比赛,《纯洁》不只是民谣,里面有非常强大的信息量,还有一段念白,念白是进入复活赛我“回来时只想跟你在一起”,是回应复活赛的一种心态。

 

我还想在这个舞台继续多唱几首,这一整套是我按照这个舞台来设计的,《纯洁》最后达到的分挺高的,是第二名。



 

第一导演:真的非常用心了。

 

木玛: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得用心,有一次我遇到一位出家人,他送一个很贵重的东西给刚认识的人,那个人就不要,说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

 

结果出家人说,送人东西,不送贵重的还送便宜的呀?

 

什么叫贵重,就是专注对你,我们在舞台也是专注对舞台,既然来了就专注、真诚、用心。不用心、不用力的话,舞台也不会对你好。

 

06

《Feifei Run》

爱全世界、爱全宇宙那只是一句话,先把自己身边三米之内的人爱好

第一导演:理想世界这个主题为什么选了《Feifei Run》?

 

木玛:这个题目叫“理想世界”,每个乐队都要为理想世界唱一首,那其实说白了,理想世界这个主题有点大,有点宽泛。

 

我个人认为,我并没有说它不好,对我们来说,最直接的就是从自己的歌里面找一首想唱的,能够把它跟理想世界之间的逻辑说通就行,命题作文在这样的舞台上,其实是展现你的口才。

 

对于我来说,别人的理想,过去的世界、未来的世界,还是哪个世界,对于我来说特别不值,我务实,我绝对不来虚的,当下的世界就是最理想的,未来的世界都是由无数当下的灿烂构成的,少一个灿烂都到不了,这些灿烂就在当下。



歌里唱,“用我不悠扬的歌声,温暖你整个旅程”,这就是一种陪伴,这就是一种渴望跟你在一起的诉求,是对理想世界的诉求。

 

把自己的情感放在过去与未来都不对,只有放在当下它才有纯洁情感的。生活在世俗,要做当下的事爱全世界、爱全宇宙那只是一句话,先把自己身边三米之内的人爱好,就很不容易了

 

07 

音乐是有灵性的,摇滚的姿态是往下走

 

第一导演:现在重启木马乐队新篇章,心态有没有一些变化?感觉现在平静了很多。

 

木玛:分阶段吧,如果躁动让你舒服就躁动,平静让你感觉舒服就平静。

 

每个人都起伏波折,起伏波折之后要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什么是最重要的,并不是被生活打磨得很平静,而是把该用的能量和力量,放到最应该的地方,就不会那么任性。



 

第一导演:我看到你书架上有一些电影大师的书,英格玛·伯格曼、法斯宾德……


木玛:是的,电影是特别有魅力的艺术表现形式,它是综合性的,用电影展现出来一个非常丰富的世界,给人带来很愉悦的享受。

 

我觉得音乐是为耳朵拍的电影,让耳朵看的电影

 

第一导演:现在好些人还想听早期哥特时期木马的歌,你还会再唱吗?

 

木玛:很难说,让我重回去做一些重复的东西,我是绝对不做的。其实没有那么哥特,我们怎么可能是哥特。

 

第一导演:乐评人给打上了哥特的标签。

 

木玛:这个标签的红利我们肯定也知道,但我们每次都在说其实我们不是哥特。

 

哥特必须得有宗教性,不宗教谈什么哥特,我们只是当年喜欢Bauhaus(哥特摇滚的教父级乐队)之类的乐队,大家都认为他们是哥特,觉得我们也是哥特,其实是音乐的处理方式受他们的影响。


Bauhaus乐队

 

第一导演:那会很多歌是关于人的内心,比如脆弱、懦弱、缺乏安全感的表达。

 

木玛:确实是。

 

第一导演:那会写歌更多偏向内心、内在的感觉,为什么?

 

木玛:这跟摇滚乐的传承有关系,任何艺术形式是有上帝视角的,人与上帝沟通。


音乐music在辞典里面叫muse,它是为上帝献技的,音乐是特别有灵性的东西,与缪斯有关。通过音乐这种灵性的方式跟上帝沟通,就像女巫、萨满那种方式。

 

后来流行音乐开始跟世俗相关了。


摇滚乐出来以后多了另外一种姿态,这种姿态是往下走,它会深入到人的内心世界,会把内心真实的声音唱出来。

 

所以会很热烈,我牛逼,我特别膨胀,这就是摇滚乐。这种态度,大家觉得真好。

 

但后来也出现了问题,摇滚乐发展这几十年,最后变成一种青春荷尔蒙,短暂的很有力量,变成商业社会的一种东西,不断地翻滚,不断地有年轻人出现,所以年轻人唱给年轻人就成了一个摇滚乐的生态。

 

这种平视去沟通,用世俗的表达方式去传达世俗的东西,你想想多世俗,太无聊了,所以它里面一定要有音乐灵性的东西存在,音乐的魅力就在这儿



第一导演:现在写新歌呢?

 

木玛:我现在做歌就是简简单单,不会去预设什么,只做当下最想做的事。这事我想做,就赶紧做,音乐是没有保质期的,但人是有保质期的。

 

不过我现在反而更不着急了,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坚持做,都属于成功,每多做一件,你就等于说多得到一点,这件事情是有福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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