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摘要：当在线教育将那些设备、技术受限的学员完全排除在外，是否加剧了教育不公平？

新冠疫情爆发后，大批企业关停，失业率节节攀升，财务损失严重，社交距离拉大…… 当人们处于近乎“与世隔绝”的状态时，心理和生理上会出现怎样的变化？社会疏离感，不可避免。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社会疏离感和孤独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在新冠疫情爆发前，三分之一的美国人和 60% 的老年人早已感受到疏离与孤独所带来的消极影响。临床心理学家 Onyedikachi Ekwerike 表示「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孤独早已席卷我们的生活。」

现在，为社会中的边缘群体提供充足的社会参与途径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紧迫。

从心理、生理两方面看，终身学习都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本文的终身教育特指针对成年人（尤其是老年群体）所展开的教育教学项目，展开形式包括校外游学和校内授课等。

终身教育为成年人尤其是为老年人搭建了与社会连接的桥梁。在学习过程中，老年人拥有更多收获“融入感”的机会，从而提升感知力、增强认同感和幸福感。

曾经，终身教育以面授课为主。但随着新冠疫情的大规模爆发，人们也被迫重新思考终身教育的传播渠道和学习模式等。许多提供终身学习的教育机构不得不改变教学内容和传播模式。举例来说，一些小型机构因资源匮乏、无力购买相应视频设备，掉出在线教育的队伍，进而推迟课程的发布。而一些机构则成功将其课程在线化，为学员提供学习音视频以适应新冠疫情下的教学新形势。为应对新冠疫情所带来的挑战，一些终身学习机构还创新了教学方式。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终身学习机构推出了采用 Zoom 的长期「线上派对」(Party Line)，其学员可同其他学员进行全天候的线上交流学习。芝加哥第四长老会教堂的生活学习中心（The Center for Life and Learning, CCL）可为老年人提供艺术、人文、健身和健康方面的课程和讲座。疫情爆发后，生活学习中心也加入教育在线化的潮流，发展线上课程。

网络平台不止能将身处各地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使全球优质学习资源的流通成为可能，也让外出不便的老年人以及居住在偏远社区的老年人具备了同等访问学习资源、拓展视野的机会。另外，非实时的录播课程也让学习者能更自由地安排学习计划。

而当终身学习遇见在线教育，不仅碰撞出火花，也制造了一些难题。首先，在线教育要求参与者以及讲师都充分掌握相应的教学和学习技巧。而网络稳定、软件更新等因素都影响着人们对在线教育资源的获取。

尤其是对于芝加哥第四长老会教堂生活学习中心那批相当数量的老年学员来说，线上课程有时变得遥不可及，因为部分老年人甚至无法连接网络。而生活学习中心为了确定究竟是哪些学员“掉队”，采取了更严格的措施跟踪学员的出勤状况。可事实上，简单的考勤真的可以消除数字鸿沟所带来的教育不公平吗？

其次，疫情爆发后，许多匆忙开发的在线教育平台并不具备完善的功能。对听力或视力受损者而言，面对那些不具备完整字幕或音频的教学资源，受教育权在某种程度上被剥夺。

此外，相较于线下教育，在线教育的师生互动变少、学习讨论机会减少，呈现去个性化的趋势。而对于老年人来说，亲密的学习讨论氛围是形成积极学习体验的关键影响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并非所有教育机构都适合开展在线课程。例如，Road Scholar (老年游学组织）每年专为成年人提供超过 5000 次游学实践机会。而由于疫情爆发，该组织被迫暂停游学项目。尽管如此，Road Scholar 并未放弃提供优质的学习资源，而是选择与来自世界各地的讲师合作，开展了一系列免费的在线直播讲座，并发布讲座录屏以供其他学员后续学习。

进入信息化时代，教育的系统性不平等就会消失了吗？当在线教育将那些设备、技术受限的学员完全排除在外，是否加剧了教育不公平？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Pew Reaserch Center) 2017 年公布的数据来看，虽然老年人群体的互联网普及率有所提升，但仍只有 28% 的 80 岁及以上美国人表示家中装有宽带。年龄之外，皮尤研究中心（Pew Reaserch Center) 所公布的数据还体现出教育不公平背后人们在社会经济地位、受教育程度、身体健康情况以及种族和民族身份上的差异。

举例来说，曾经公共图书馆在访问数字资源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尤其是对非裔美国人而言（42% 的非裔美国图书馆用户表示他们使用图书馆的计算机和互联网连接）。然而，疫情期间公共图书馆的关闭进一步使这部分人群边缘化，掉出在线教育的队伍。

也许，基于电话连接的终身学习服务可作为克服数字鸿沟的有效途径。Mather’s Telephone Topics 和 Covia’s Well Connected 都是面向老年人而开发的在线音视频平台，且支持电话连接，具有极高的可访问性。两个平台所提供的许多课程非常适合纯音频体验，但某些主题（例如视觉艺术）课程则需要提前向参与者分发视频课程资源。新冠疫情爆发后，两个平台均暂停了视频课程，转而专注音频课程。幸而，两个平台的主要受众均为存在一定视力障碍的群体尤其老年群体，纵使策略上有所调整，但是课程主讲人并不需要做出过多调整。

在迈向新冠疫情新常态的过程中，不难想象许多教育机构会顺势调整其提供的教学服务，但终身学习未来走向还看受众需求。新冠疫情的爆发迫使许多老年人采用信息化、数字化的方式以满足自身娱乐、社交乃至远程医疗的需求。随着老年人群体对在线音视频平台了解的加深，面向这一群体的在线教育或将迎来新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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