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偏爱“大逃杀”
区块链 东亚偏爱“大逃杀” 区块链 | 2021-10-08 15:46 东亚偏爱“大逃杀” 娱乐硬糖

《鱿鱼游戏》不容置疑的火了,硬糖君再次看走眼。

作者|谢明宏

编辑|李春晖

《鱿鱼游戏》不容置疑的火了,硬糖君再次看走眼。

这部9月17日上线的剧集,登上了TV SHOWS总排名第一位,是首部登顶的韩剧。此前标新立异的丧尸片《甜蜜家园》,也只是冲到第三名。随着剧集热度发酵,设置于梨泰院地铁站的剧集场景也迅速成为剧迷的社交打卡地。



一只透明小猪里装着456亿“韩元”,谁看了不犯迷糊?不过9月24日,片商草草关掉了线下游戏设施,公告活动提前结束,令不少剧迷扼腕叹息。当下疫情防范仍然不可松懈,涉及群聚争议的游乐场关停是必然的。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抖音等短视频平台,国内观众纷纷玩起了《鱿鱼游戏》里的抠糖饼。有玩最简单的三角形的,有玩稍难一点的圆形的,还有挑战五角星形的,但伞形的比较少见。剧中,扣碎完整糖饼图形的人会被监管人员一枪崩掉。于是,短视频博主失败后,评论区也会来一句“嘭,下一个!”



高屋建瓴的观众,说《鱿鱼游戏》里的人性剖析过于肤浅,却忽略了人民群众对吃鸡大逃杀设定的向来痴迷——在东亚这个长期内卷的文化地域,大家玩的就是心跳比的就是运气。何止是富豪爱看平民发疯,咱老百姓自己也爱自疯自乐。

毕竟在高压的社会系统之中,无限流的剧集给了玩家“出入之间”的些许喘息机会。这也是《大逃杀》《欺诈游戏》《赌博默示录》《要听神明的话》《弥留之国爱丽丝》等类型剧能常拍常新的受众基础。

我们隶属于某个系统,却也在不断尝试挑战系统规则,在寻求快感的同时也在找寻个人价值。

想活,所以我狂舔



《鱿鱼游戏》中的成奇勋(李政宰饰),是一个债务缠身赌博成性的失业中年。女儿生日,成奇勋老妈给钱让他带孙女吃炸鸡。岂料,奇勋还是去赌马了。



赢的钱又被小偷顺走,炸鸡降级为街边炒年糕。懂事的女儿一个劲说好吃,平时妈妈还不让她吃。看到老爹被追债者打得鼻青脸肿,她都没好意思说要和继父移民美国了。

走投无路的奇勋,受了孔刘的诱惑去参加“鱿鱼游戏”。结果第一轮“一二三木头人”太血腥,被摄像头侦查到动静的玩家全被扫射死了,奇勋侥幸逃生但情绪崩溃大喊:“人家不玩了啦!”

游戏主办单位非常人性化,说只要有超过半数的玩家同意不玩,就可以回家。在双方投票至100:100时,001号老头吴一男投出了“不玩”的第101票,奇勋和巴铁阿里、发小尚佑、脱北者姜晓等人全部被送回市区。

我们注意到,这个时候老头吴一男的拍摄手法与其他玩家迥异,这也是硬糖君最早猜出他boss身份的切口。其他玩家首轮退出后都有各自窘困生活的特写,比如玩期货欠钱的尚佑想自杀,奇勋妈妈住院没钱治疗,姜晓安抚弟并暴打了偷渡公司负责人。



唯独没有拍老头的生活场景,他直接闪现到奇勋处一起喝酒,结构差异暴露了他。因为没有贫困的生活可展现,他就是潜伏其中的布局者。也许有观众不解,他怎么能保证自己就在游戏里存活呢?毕竟就算知道下一轮玩什么,也很有可能因为体力和运气的原因挂掉。

其实,吴一男参加游戏就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他之所以全情投入就是因为他非常想找回少年时期放肆玩的感觉。第一轮木头人他是玩得最开心的,第四轮的弹珠游戏他还放了自己的“刚布”(好兄弟)奇勋一马。

奇勋这个角色圣母且割裂,抠糖游戏想求生狂舔糖饼,邀请吴一男组队结果毫无征兆骗老头。吴一男被淘汰后,他又180度大转体变成第16号选手,在尚佑牺牲玻璃厂员工后,得了便宜活下来。明知姜晓受伤的情况下与之结盟,结果在求救时让尚佑抓到机会除去姜晓。

六轮游戏,咱们奇勋同志一路猥琐发育,占尽了天时地利以及道德高地。直接或间接杀了好多人的尚佑,居然被奇勋感动选择了自杀,让奇勋躺赢。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这竟然是一个凭着主角光环到处点评别人行为瑕疵的故事。



同样奇葩的,还有魏化俊那条警察副线,单枪匹马闯入了一个运营了20年的游戏组织还差一点成功举报了。揭露的器官交易也不合理,难道每年玩家里都有医生帮你?

人性+爽感=爆款



在韩网论坛The qoo上,有网友指出《鱿鱼游戏》与日剧《要听神明的话》高度雷同。通过游戏决定生存者,第一个项目都是“木头人”,甚至人偶的眼睛特写、倒计时、主角扑终点线的镜头都撞车了。



《鱿鱼游戏》导演黄东赫解释:“在2009年完成了这个剧本,由于当时没有人愿意投资,剧本被搁置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拍摄。”搞笑的是,因为大家好奇《要听神明的话》,该片在韩国VOD贩售平台一度冲到榜单第二。

群众才不管你俩谁先谁后、谁抄袭谁致敬,无限流影视作品在东亚永远供不应求。在炮制流程上,它们自有一套成熟的吸睛方法。首先,逃杀类剧集是一种典型的暴力美学爽剧。失败了就会死,血浆脑浆满天飞。某种程度弱化了道德教化功能,只提供纯粹的审美判断。

《大逃杀》里有残忍诡异的杀人方法,一班少年身上表现出了无意识的对杀戮和鲜血的疯狂神往。镜头语言往往不在导演的意识掌控中,转而奔向弗洛伊德反复提及的人类灵魂中黑暗不可知的领域。



《鱿鱼游戏》也在引诱观众坐在上帝视角,思考谁该死谁该活。韩美女抱着渣男欧巴玉石俱焚的时候,你的心里有没有一丝窃喜?渣男作恶无数很应该受到惩罚,而主角奇勋犯下的怯懦和欺骗,看起来是不是更好原谅?

其次,逃杀类剧集总在暴力美学之后铺陈极端化的存在主义,加塞所谓的人性。萨特在谈存在主义戏剧时提出了“境遇剧”概念,他认为人只有在极限环境里才会表现出人性最深层的真实。

《鱿鱼游戏》显然继承了萨特境遇剧的精神内核,因为生死威胁以及巨额奖金诱惑,导致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他人即地域。面对从小的好朋友,尚佑没有告诉奇勋不要选伞形糖。面对善良的阿里,尚佑以欺骗化解了死亡危机。明明有经验的玻璃工藏着不说,“他们活下来会是我的对手”。

更偏向智力类的日剧《欺诈游戏》亦是如此,几个游戏都属于零和博弈。不过由于事务局的规定退出游戏需要给一半奖金,所以也可以认为是非零和博弈。初看会感慨女主神崎直的单纯无脑,怎么谁都愿意相信。中间则是毁灭所有对人性的期待,后期才发现残忍是世界的本质,温暖只是强者的一念选择。



第三,逃杀类作品最终指向的都是理想主义的破灭。《鱿鱼游戏》里的奇勋,不愿意动用奖金过了一年行尸走肉的生活,最后还跟临死的吴一男打赌“有没有人会在零点前帮助街头流浪者。”《弥留之国爱丽丝》里的海滨本来是幸存者的乐园,却因为猜忌再度进入“逃杀”模式。

欲望存在的地方,斗争将永远继续。

无限流,卷在亚洲



《晏子春秋》里的“二桃杀三士”,大概是东亚较早的内卷故事了。两个桃子怎么分给三个有功之人,那你们就论功争一争吧。越想越气,谁也不服,最后三人弃桃自杀。

古之“桃杀”与今之“逃杀”,说到底是资源配置的问题。相对多的人去分配相对少的资源,能不卷吗?这就是为什么《鱿鱼游戏》看起来像是《大逃杀》《欺诈游戏》《弥留之国爱丽丝》一锅大杂烩的问题。因为人设和结构已没有翻新的余地,所能做的也只有爽感的升级,让爆头的声音更脆。



追根溯源,在2000年日本漫画家奥浩哉的《杀戮都市》就已经有了无限流的雏形。然而也有读者认为《杀戮游戏》至多含有“无限流”成分,中国网络小说《无限恐怖》的横空出世才使之成为独立流派。

在《无限恐怖》中,主角郑吒因为按下yes键,进入了一个恐怖片的轮回世界——主神空间。在主神空间里,只有不停变强、不断进化,才能闯过关卡活下去。郑吒的谐音有“挣扎”的意思,他本是一个醉生梦死的普通白领,恰如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

无限流引人入胜之处,在于把大家熟知的电影、漫画、网游信手拈来据为己用。这也是为什么《鱿鱼游戏》的部分角色,简直就像是《赌博默示录》(内地据此拍有电影《动物世界》)里的人换了张皮。一个游戏系统里,有同盟军和敌军,也有背叛者和双面间谍,还有潜伏在普通玩家里的布局者。



主角将会与任务世界发生激烈的碰撞,《王牌进化》里每一个街机世界都是自成体系的。主角方林凭借智慧在每个世界不停地收获,和敌人周璇,和剧情强者的交锋成为最大看点;《死亡万花筒》讲述濒死的人,有机会进入异时空面对十二扇铁门。门并不可怕而是另一种救赎,但也只有求生想法的人才会遇到门。

《全球高考》的主人公被卷入考试系统,然而却和现实高考不同,虽有各个科目但是真身刷题,不及格无法活命。作为一部耽美无限流小说,简直分不清是现实应试更挫败还是真身陨灭更痛苦。

一方面,人物“入”了系统,另一方面人物又在努力寻求一种从系统中“出”的方式。这样的“出”与“入”,反映出无限流文学所试图寻找的一种平衡。即在适应文本游戏特质、爽感体验的前提下,力图达到的关于人的情感关怀。



文不必载道,剧无非消闲。无限流逃杀类影视作品,显然已经告别了单纯爽剧的类型陷阱。相比寻求快感,也要去解决问题。《鱿鱼游戏》的结尾,奇勋并没有踏上前往美国看女儿的飞机,而是毅然决然地再度参赛。

重新进入系统,他又将继续寻找什么呢?东亚观众对此剧狂热,大概也因为都在系统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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