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扰赛训可挺麻烦的。”
“干扰赛训可挺麻烦的。”
9月8日,《战至巅峰》第二季总决赛,由教练久诚带领的胡夏、黄明昊、刘恋、池约翰、赵昕组成的Wind战队夺冠。作为少有的电竞综艺,《战至巅峰》第二季延续了电竞综艺常见的争议,被游戏粉丝、电竞粉丝、嘉宾粉丝骂了两季,但也吸引了大批用户入坑电竞。乘着其东风,王者荣耀职业联赛KPL迎来了饭圈文化的集体入侵。
线上热搜不断,各家粉丝全网吵架;线下门票定价翻倍一票难求,应援接送,更有私生饭屡遭选手痛斥。数名选手通过“颜值”“卖惨”营销成为了明星选手,吸引了流量的同时,也激化了俱乐部管理层、赛训组、战队粉、选手粉多个群体的矛盾。
在本该“成绩为王”的竞技比赛中,“哥哥好帅”成为了话语权,在“菜是原罪”的赛场上,“哥哥热爱”大过天,电子竞技的本质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
“从2022年《战至巅峰》开始,KPL粉丝群体的饭圈含量超标了。”这种论调传遍了微博、抖音、小红书、豆瓣、百度贴吧等各个社交平台,最热门的手游电竞比赛变质了。
小红书截图
从2016年《王者荣耀》推出第一届KPL至今的七年时间里,也并不是没有明星选手,但他们都有着赛场上的高光时刻或者荣耀加身。比如“他出了一个名刀·司命”的梦泪、孙尚香“五连绝世”的一诺、法刺封神的猫神cat、8冠7FMVP的历史荣誉第一Fly、7冠2FMVP的天才新人花海……即使是曾经参加过选秀综艺备受争议的诺言也是2019年有两冠一亚的顶级边路选手。
而《战至巅峰》综艺之后,新的KPL明星选手是无畏、九尾等等,还有教练久哲、Gemini。他们有的人在赛场上的成绩并不突出甚至掉入B组、有的人黑料无数、有的人已经退休转做直播,但综艺的出现重新炒热了他们,给他们打造了“小说电竞男主”的新人设,吸引了很少看比赛甚至连游戏都不玩的云观众。
涨粉本该是好事,但矛盾就在于颜粉当道的时代,云观众的迷惑发言给原本成绩为王的电竞生态造成了灾难。赢了就是“哥哥最配”“哥哥世界第一”,输了就是“战队输了哥哥没输”“队友退役,对不起哥哥的热爱”。这种不专业的论调蔓延开来,以至于从观赛弹幕到各社交平台都出现了拉踩阴阳、无脑吹和无脑黑,掀起了成绩粉和路人粉的逆反心理,矛盾激化了。
非粉的反击更坚定了饭圈粉丝对“哥哥”拥护的决心,他们为哥哥建个站、控评、轮博、刷热度、上热搜,在线下做应援、接机、接上下班、做周边、为比赛痛哭,甚至成为了私生饭。
即使有很多选手有着睡粉、打胎、出轨、嫖娼、赌博、赛前带妹、嘴队友等等黑料,有一个一个“嫂子”跳出来实锤,但饭圈女孩们选择性失忆,甚至网暴“嫂子”要毁了哥哥的事业,果然电竞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总有人说,粉丝行为不要上升正主,饭圈女孩的种种言论与赛场上拼搏的“哥哥”无关。但2023年,我们看到了越来越多明星选手依靠自身流量和粉丝群体挑起事端,引发网暴队友、教练等事件。更严重的是,一旦自己支持的选手不上首发、没打训练赛、外出务工、团建物料出场时间少了,即使是正常的比赛轮换,以后援会为首的粉丝群体也会质疑赛训组、质问俱乐部、网暴运营。
7月28日,南京Hero久竞的教练尘夏违规私自公布了首发人员名单,并被俱乐部处罚。8月8日,尘夏发博解释,由于明星选手和俱乐部高层的压力干预了赛训组的安排,进行首发的剧透是“希望能提前舒缓舆论的压力”,但被俱乐部高层处罚并威胁。而在11天后的8月19日,主教练久哲请辞,粉丝评论“宫斗出结果啦”。9月6日,南京Hero久竞官方微博取关久哲,久哲发博谴责其过河拆桥,冲上热搜。
类似的事情在其他俱乐部也或多或少发生着,明星选手要兼顾训练和商务,每一个明星选手的俱乐部和赛训组都需要选择或尝试找到平衡点,电子竞技,到底是流量重要还是成绩重要?参加综艺、做直播、拍短视频、拍广告、出专辑……赚钱的办法越来越多,选手的精力也越来越分散了。
争议之下,还有KPL官方抓住了流量红利的错误引导。近两年,王者荣耀赛事官方越来越高频的推出收割饭圈的游戏虚拟道具,比如粉丝投票选出的战队星元、从冠军才能拥有选手签名到高人气选手的签名陆续推出、卖清扬选手电竞卡、每个赛季和年终的最佳选手评选时常安排争议较大的抗推位。为了流量把有话题度和争议的选手、解说放在一起,而解说导播带节奏引发粉丝争吵更是家常便饭,整个联盟都在流量大于成绩的风气里越走越远。
比KPL热度更高的LPL也长期被质疑饭圈化,但他们饭圈的基本都是或荣耀加身、或为国争光、或老将精神的明星选手,其他电竞赛事的选手也有着自己的粉丝群体,但多数是比赛粉成绩粉居多,并没有像KPL一样陷入了从综艺来的颜粉称王称霸的现状。
《王者荣耀》作为一款全民手游,其核心赛事KPL的重点不是游戏性、竞技性、观赏性,不是实力为王,而是被饭圈裹挟得越来越深,这把双刃剑会对产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产业出圈了,KPL热度高了,工作人员的KPI更好看了,部分俱乐部和选手也赚到钱了。看似利好的背后,有着粉丝群体年龄偏低、消费力有限、三分钟热度的隐患,而更大的隐患是舆论引发的事态不可控。饭圈粉丝追着骂KPL官方、骂俱乐部、骂工作人员,在正常的比赛弹幕中带节奏、在现场起争执、在网络上拉踩,这样的风气降低了电子竞技比赛的可看性,也劝退了真实的游戏粉丝、传统比赛粉丝和路人粉,给中国电竞带来了不好的印象。
9月,亚运会将至,电子竞技的本质却随着饭圈的入侵再受质疑。电竞应该是少年热血,是竞技比赛,是体育精神,而不是饭圈当道。作为KPL和电竞综艺的操盘手,腾讯真的该重新思考一下了。
本文作者:画画,由 < 靠谱编辑部 >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