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导演水木年华来《乐夏》？大可不必！
采访、撰文/君伟
周杰伦终结了摇滚，还终结了R&B？
大张伟话少？
水木年华来《乐夏》尴尬？
老炮儿崔健被综艺挤兑出去？
黑豹本来要来《乐夏》？
唐朝张炬最早做迷笛学校？
痛仰高虎也抑郁过？
面孔演出没人看？
想不想知道上面的答案，有一个见证中国摇滚20年的老炮儿今天就来聊聊这些事。
这个契机等了太久，一直到《乐夏2》阵容公布。
有了《乐夏》，这个夏天，滚青们才能躁翻，音乐+啤酒，醉、嗨、带劲！
以前我也是滚青一枚，现在躁不动了。按大张伟的话，这叫“扇自给儿青春嘴巴”！
但有躁的动的，这位见证中国摇滚20年的老炮儿，还在躁，他叫张扬。第一导演（ID：diyidy）在《乐夏2》即将来临的这个契机采访了他。
他是电影导演，也玩过乐队，做过专辑封面设计，也拍过顶级照片。
这个世纪初，他跟很多来北京闯荡的摇滚青年一起混迹树村，用《后革命时代》纪录了那个时代中国摇滚群像。
后来，从树村走出的人，很多都出现在了《乐夏》。
他说了很多中国摇滚往事的独家内料，也聊了聊《乐夏》乐队背后隐秘不见的角落！
话不多说，内料有，争议有！特制分割线，在《乐夏》之前，跟着张扬一起，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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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木玛应该成为超级摇滚明星
第一导演：《乐夏2》的阵容，哪支乐队是你最想看到的？
张扬：我特别想看木马乐队，虽然可能他们无法杀到最后。
因为木玛是我到北京差不多最早认识的那波人之一，那时候他为了生计去电影学院卖打口盘，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当时我宿舍的对门是录音系的宿舍，木玛经常去，他品味特别好，也经常给我推荐一些特别棒的音乐，所以每次他一来我就去那儿挑唱片，后来就熟起来了，二十几年了，他是一个挺近的朋友。
他是经历过超级摇滚明星状态的一个人，以前比较叛逆，导致他有一些路走得不太顺畅。
但是他是一个特别有音乐才华并且充满个人风格的的歌者，不只是他自己的音乐，不论谁的歌，只要他一张嘴，就是成为木玛的音乐。
他是一个极个性化的音乐人，音乐本身、旋律及乐队气质都非常特立独行。
他当初签台湾公司跟好多主流明星都有合作，他真的是才华丰沛的艺人。后来经过几年的波折，我觉得他应该特别平静了。当时一听说他要参加《乐夏》，我觉得太好了，就等着你第二次爆发光芒。
木玛
第一导演：木玛&Third Party时期，跟木马乐队早期的音乐上有什么不同？
张扬：木玛&Third Party时期是木玛和一帮特棒的音乐人一起合作的。很“时髦”，其实我是觉得更放松一些，音乐玩的特别好，也能跨领域的让更多人喜欢。
当然我们所有人都公认早年的木马乐队太酷了，那时候很哥特、有劲儿，就像黑暗世界里来的伯爵在给你讲述一段段故事、诉说他的情感，特别棒。
早年的音乐都太喜欢了，他有一首《纯洁2016》太多人喜欢，其实那个是他翻唱木马乐队第一张专辑里的歌，《隐秘的角落》最后一集用作配乐。
木马乐队
第一导演：木玛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事？
张扬：Third Party分开后，他有一段时间状态不太好，也是经历了一些暗黑期。
木玛 & Third Party在《丝绸之路》后面还出了一张专辑叫《进化》，做了很多新的音乐尝试，融入了大量的电子工业成分，我特别喜欢那张，但是那张专辑让很多人摸不清状况，有些人不好消化。
木玛和桂纶镁一起出演过短片、代表中国艺人代言过GAP……。他是真正应该成为超级明星的。
人生的命运谁也说不太清楚，有些人注定会有一些遭遇，也许这就是生命旅程吧。他经历了几年挺黑暗的状态，好在木玛本人足够坚强和笃定，现在就挺好的。我还特期待他在这个节目上的表现。
第一导演：阵容里其他的乐队呢？
张扬：像Joyside、野孩子什么我都挺想看的，野孩子虽然很熟，但是我还是挺想看他们在乐夏这个舞台上的表现。
还有几个好兄弟的乐队，马赛克乐队特别适合这种节目，他们就玩复古disco那种摇滚乐队，特别好，适合跳舞。这种比较放松的音乐，现在我听的多一点。
重塑雕像的权利
第一导演：还有哪些乐队你比较期待？
张扬：重塑挺牛逼的，他们是比较早玩后朋的，律动感很好、音乐氛围也特别好。
左右乐队我也很熟，2012年底我曾拍摄了他们专辑首发的整场现场视频，我看乐夏给他们乐队做的预告片还用了很多那场演出的视频。
五条人一直玩的特棒，挺想看看的，他们乐队是可以把事情玩的很好玩的那种不羁的方式，是个挺摇滚的内核。
Rustic是几个朋克乐队的人又重组的一个乐队，我在school喝酒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他们，我很想看他们的现场。那主唱就属于生活中看他，就觉得他跟音乐没有任何关系，但听说他在舞台上就“变身”，完全享受舞台。
02
水木年华来《乐夏》？大可不必！
第一导演：这回水木年华都来了。
张扬：这个事情我是真的是没想明白，我并不觉得他们跟乐队或者摇滚乐有任何关系。
水木年华
第一导演：你觉得他们跟摇滚不沾边是吧？
张扬：根本就不是摇滚乐，让我想起第一季里有一个小偶像乐队，连琴都没弹会。
第一导演：是几个人一块当主唱的那个吗？
张扬：对。我觉得自诩“帅也不怪我们呀”这事都没想明白，你们那真的不叫帅好吧。垫底侠么？
第一导演：营造综艺效果。
张扬：他们真当在舞台上玩吉他英雄，面对这么多专业音乐人，难道真的以为大家看不出滥竽充数么。
这次水木年华的出现，我又想起那次尴尬，我还挺想看看的……
第一导演：综艺效果。
黑豹乐队
张扬：这次的阵容还是值得一看的，应该很好看。最早听说黑豹参加，没想到没来，可能太多乐队要选。
第一导演：黑豹来，他们可能跟面孔那种感受差不多吧，比较怀旧。
张扬：就走情怀呗。
03
“嘴碎”大张伟，话特别少？
第一导演：去年《乐夏》你的记忆点是谁？
张扬：印象最深的是海龟先生。我跟他们乐队两个朋友认识很久了，但没看过他们的现场，看《乐夏》的时候，让我震惊了，他们的太有舞台魅力了，音乐玩得真好。
海龟先生
第一导演：去年《乐夏》的时候，痛仰唱了王菲的《我愿意》就淘汰了，你跟痛仰是好兄弟，当时什么心情？
张扬：他们挺勇敢的。
因为那个歌在PK环节并不讨巧。对于很多只听流行音乐，或者说对音乐不是特别了解的观众，那首歌那么改是挺危险的。
其实他们也是一直抱着娱乐的态度，本来也没想那么多。毕竟以前参加综艺有过一些不好的经历，所以也是通过了很长时间的交流他们才同意的。
但是这个事情挺好，包括到最后，我觉得他们是在享受这整个过程，没有比较的心态。
痛仰主唱高虎
第一导演：去年看《乐夏》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个很放松的状态。比如在Live House里，有些乐队会很愤怒，或者有一些他们个人的言论出来。大家在舞台上面其实都比较happy温和，唯一一个是，大张伟跟小乐，那是有点带锋芒了。
张扬：那个可能是一个综艺效果，我觉得大张伟说的也没问题，但有时候一剪辑味道就变了。
小乐我不熟，之前在school见过几次面。我觉得他挺有才华的，虽然他现在参加了好多综艺，我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他们当一个super star也没什么不对，也挺适合他们的。
因为大张伟以前是一个比他还冲的人，他只是把他的过往跟小乐说一下而已，我觉得当场应该不是那样的。
大张伟
第一导演：你对大张伟了解吗？
张扬：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特别小，那时候还不叫花儿，那时候好像叫“杂耍少年”，14岁，青春期，话特别少。
第一导演：他话少？
张扬：对。跟我印象里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觉得他活得挺明白的，很有智慧，反应也挺快，成为综艺大咖也是必然的。
老狼评价大张伟
第一导演：很多人说他背叛了摇滚，但老狼在《乐夏》里说他才是最摇滚的。
张扬：也没有什么忠诚和背叛，有很多做音乐的人，他是有一个过程的，不是说要一种风格玩到底，只是那个时候他喜欢玩那种风格、那种表达方式。
但是后来可能对音乐的认知越来越丰富之后，越来越想多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包括融入不同的风格。
包括有很多金属乐铁托喜欢痛仰第一张专辑，喜欢他最早的那种痛苦的信仰的状态。
我跟高虎也探讨过“现在的音乐是你想做的，还是那时候的”他说现在的音乐是他想做的“因为现在我们对各种风格了解的更透彻了，更能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去表达自己”。
以前，我们那一波一起玩的人，大多数都是听重型的。都年轻，当时那个状态都没有错。
所以这都是各种尝试、各种成长。
04
痛仰乐队高虎也抑郁过
第一导演：痛仰最火的歌是《再见杰克》，他是对“垮掉的一代”作家杰克·开鲁亚克，包括“垮掉圣经”《在路上》那本书，有很多偏爱吧？
张扬：对，这个当时确实影响了很多摇滚艺人。除了杰克·开鲁亚克和他的《在路上》，还有一个很重要，当年黑旗（Black Flag）主唱叫Henry Rollins，他写了本自传就叫《上车走人》，这些都是影响像高虎这些人的，他们觉得摇滚乐应该在路上，应该一直让人近距离的碰触。
《不能停止我的音乐》专辑封面
第一导演：高虎喜欢杰克·凯鲁亚克，但歌名叫《再见杰克》，为什么要“再见”呢？
张扬：其实再见也有再相见的意思，不是拜拜吧，因为他歌词里透着又回到了净土的感觉。
这可能有很多方面的含义。再见杰克，可能也是一种预言，预示着他们风格的改变。
《今日青年》专辑封面
第一导演：后来他们出了《愿爱无忧》《今日青年》，你感觉痛仰的音乐表达走到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了？
张扬：他们可能思考的更多了，像《愿爱无忧》这首歌也是因为高虎曾经抑郁过，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年左右，那个状态挺无法自拔的。
他后来也接触了一些躁郁症、抑郁症的人，所以《愿爱无忧》其实写给这些困在一种状态里无法逃脱的人的一个表达，他的表达里，最后各种责任心就更多一些。
因为《愿爱无忧》那个时期，正好我给他们拍纪录片。所以那张专辑，刚开始我会觉得它没有《再见杰克》上口，但是巡演的时候，演的最多的就是《愿爱无忧》这张专辑里的音乐，时间长了，我会越来越喜欢，有些音乐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才会对它有更多的感受和认知。
《今日青年》也挺棒的，那是一个同期录音专辑，在Beatles以前录音的录音棚录制的。很多乐队还不太敢做同期，同期录音要求技术和配合，毕竟不是分轨录制可以反复修改。但录出来那个劲就更贴合乐队表达，是一个连续的情绪，就像身临他们的现场。
05
Click15、九连真人听多了疲劳
第一导演：去年《乐夏》还出了一些新乐队，像click15之前确实没听过，还有九连真人，你看现在这些新乐队是什么感觉？
张扬：九连真人第一首歌是真的给我惊艳到了，他们仨人带着混不吝的劲，玩的音乐又民间又摇滚，挺酷的。但是后来我个人觉得，重复的感觉太多了。
click15我觉得是同样的道理，感觉他们是天生艺人，表现力特别强。当然我也知道他们有很多经历，Funk音乐玩得好、技术也厉害。但是这种funk可能不适合中国人，我也是后来有点听觉疲劳。
但click15挺猛的，他在PK环节的时候，也是玩了一个特实验的，只有唱和一点键盘，太cool了，他精神还是挺摇滚的，根本就不管，自己表达了就好了。
就音乐本身来说，要是让我反复听，我可能就不听动。
click15
06
我太心疼面孔乐队了
第一导演：面孔在你心目中应该是份量很重的一个乐队。
张扬：面孔在他们出第一张专辑的时候，我青春期。那时候真的是特别惊艳的年轻力量。
我跟欧洋比较熟，他们上这个节目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比较擅长写旋律，我就期待他们更多新作品，做一些大的改变的一些新的东西。他们也出了新专辑，我也没听，我也没资格说他们现在怎么样，他们在我们以前小时候听摇滚乐的内心中，不比黑豹影响小，他们第一张《火的本能》当时真的感觉太不一样了，又不传统。
《火的本能》
第一导演：从小时候听面孔，到现在再看他们上《乐夏》，你觉得面孔乐队有什么改变吗，他们心态，或者说一些人生阅历上，跟当年比的话。
张扬：我觉得他们音乐上创新有点小，因为毕竟以前有激情，有热情，希望能听到更多的蜕变。
我有一次他们巡演的时候在昆明，正好我当时去昆明，我就去看了。看完之后，那天喝酒喝的比较多，看完之后就跟欧洋说，我说改天我给你写封信，我说当面有点说不清楚，那天我就有点难过。
一共买票的观众可能也就100多个人，剩下全是在那儿喝酒，蹭票进去的，没多少人。他们演出挺使劲的，但是自己没带调音师，声音震不起来。底下观众该喝酒喝酒，该大声喧哗的喧哗。我一直觉得他们有流行潜质的乐队，音乐也不错，怎么样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当时特别想写封信说你们找个好的经纪人，好好经营一下。
但是参加《乐夏》这事就挺适合他们的，他们也不可能再重复那个经历了，都已经北展演出了，挺好的，也祝福他们，也希望他们新的音乐里能有更多更好的东西。而且像陈辉这种天生的歌手应该有更大的空间，上天赐予了一个好嗓子给他。
面孔乐队
第一导演：其实很多早年的摇滚乐队，现在想想都挺伤感的，魔岩三杰也好，唐朝黑豹也好，到现在确实很多年轻人不太能接受。你觉得这个摇滚乐…
张扬：对，那时候有很多，那时候文学圈和摇滚圈、当代艺术圈，他们都是融合在一起的，都是在一起玩的。
他们在一起不光是要茬琴，不光是要聊音乐，他们还要聊文学，就是茬文学。
那个时期，那帮80年代末就开始做当代文化的这些人，其实挺棒的。他们还是比我们在很多方面更深刻一些。
现在年轻人更讲究的是时尚、新意识流什么的，但是在文学，在思辨上，可能还没有那个时候好。
可能因为那个时候也没有那么多诱惑，现在这么多网络诱惑，而且咨询太发达，得到东西太容易，太多了往往消化不了。
07
周杰伦不光终结了摇滚乐，还终结了R&B
第一导演：大张伟在《乐夏》上说，他一直肤浅地觉得是周杰伦终结了中国的摇滚乐。
张扬：他不光终结了摇滚乐，他还终结了R&B吧，哈哈，开个玩笑。反正他做那种R&B风格，我真的接受不了。
当然他也是个牛逼的人，我估计我说这句话会惹怒很多年轻人，听他的音乐长大的年轻人。
我真的听不了这种牙疼的呻吟。
周杰伦
第一导演：牙疼？
张扬：我觉得他唱歌就是牙疼的呻吟，还有吐字不清。他是有他的才华，我可能就是被这一切障碍到了，没办法再去了解他的才华。
08
崔健牛逼，老头更有力量！
第一导演：很多人还是听周杰伦的时候知道说唱的，《双截棍》什么的。
张扬：中国第一个说唱的是崔健，最早说唱就是崔健。
崔健
第一导演：更多人还是把崔健当中国摇滚教父看。
张扬：老崔确实牛逼，现在依旧牛逼。我前两天跟一帮音乐人探讨这个事情,前几天老崔去京东现场，我一直找不着那个资源，他们就评论那个，说现场简直是一个极致了，还那么牛逼，还那么有劲，老头更有力量！
第一导演：你觉得他是牛逼在哪，除了开创了中国摇滚乐。
张扬：他音乐上一直在不停地创新，他的音乐里是有故事的，他也不忌讳去讲述他的中年危机，包括像《迷失的季节》，他是有情感的故事在里面的，我就觉得特别牛。
崔健
第一导演：崔健之前也做了一些推广摇滚的综艺，痛仰、舌头都去的那个《中国之星》。
张扬：我还参与过，也不叫参与过，那时候正好赶上痛仰做纪录片跟他们一起去的。我那个纪录片为什么后来没发，也是因为有点敏感吧。因为有一些电视工作者在摇滚乐上也是井底之蛙，他们总觉得他是给这帮不入流的音乐人一个机会，这简直是太傻了。
老崔就做的不太满意，出现了很多不好的环节。他们就想拿这个去赚钱，这个事就有点烦，我说的是综艺这边，不是音乐人这边。音乐人这边都是冲着老崔去的，最后弄得有点尴尬。
老崔是最早拒绝电视的，但是他后来又做了一个《中国乐队》。《中国乐队》又出现更不好的事情，直接把老崔弄出局了。
那个节目最后根本不像个综艺，一会儿拍这个，一会儿拍那个，把老崔的痕迹都抹掉了，我相信制作节目的团队也是快崩溃了。
09
马东是一个心很正的人
第一导演：马东做《乐夏》，圈里对这个节目的评价普遍是好的吧？
张扬：不是，大多数人还是排斥的。甚至有一些圈子里做音乐的人，都会坚决的说，我绝不看这个节目，我说你不看怎么知道它好不好呢，他们说不看，这种东西就不对。
马东
第一导演：不对在哪呢？
张扬：他们觉得摇滚乐上电视，去讨好观众，这本身就是一个挺奇怪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不要那么狭隘，不就是让更多人听到吗。国外那些影响深远的音乐人比我们叛逆多了，他们也要参与电视秀，只有了解和参与才有可能打破，不能只顾着孤芳自赏吧。
而且马东，我觉得他是一个心很正的人。因为之前朋友推荐看《奇葩说》，我就发现话题有的时候偏向一个不对的地方，价值观扭曲的时候，在这个方面刚要赢的时候，他会及时扳回来，说“我严重不同意这个论点，这会误导价值观……”。
而且他也有过很多经历，想做的一些东西都被各种否定，甚至于被人踢出来，但是他现在就是一个太擅长做综艺的大咖了，所以他来做摇滚乐这个事还挺好的。
包括他第一季，智商太高了，第一季把自己营造成一个摇滚乐小白，谁都能怼他，因为大家都是专业的，他在那里面，要不是这样的角色，你就很难。所以他真的智商太高了，就把自己变成一个摇滚乐小白。
10
也许我不适合做摇滚乐
第一导演：你是怎么喜欢上摇滚乐的？
张扬：我听摇滚乐很早，那会我哥哥上大学，总会给我带一些国外的唱片。
大概88年、89年吧，我记得很清楚89年有一次我要去我二姨家，他让我买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而且那时候买的版本后来绝版了，没再出，只出了一次，封面是他们整个乐队的人，是王迪拍的一张照片，崔健跟ADO乐队在天安门前拍的，不是后来崔健自己那个红色波谱封面的。
我印象最深的是1992年，我买唐朝乐队的磁带。我一听，这么唱歌真是太难听了，当时就想把那磁带抹掉，去录国外的摇滚乐。我哥当时就说，你还是不要把它抹掉了，有可能你会很喜欢的。果然过了一段时间，发现太爱了。
《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磁带
第一导演：1996年那会来北京怎样想？
张扬：我来北京的第一目的就是做音乐，玩摇滚乐。年轻人那时候那种激情的状态，我觉得特别酷。
我高中学美术，画画的时候总是在听摇滚乐，也是叛逆少年，后来我要去北京念书，我要去玩摇滚乐，当时考的除了美院就是摄影了，后来就在电影学院学的摄影，学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没有耐心，本来应该继续学下去的，后来还是选择想做支乐队。
组乐队好几年不停地换人，挺累的，一次又一次地重排，就发现这个事真的挺难的。
还有就是不够强大，如果你真的够强大，你的东西就摆在那，喜欢的人自然跟你踏踏实实地做，不喜欢的人就随缘了。
后来我经过了好几年换乐手、重新排的状态之后就觉得心累了……。
2004年又考的继续教育，当年电影学院要做一个实验班，导演专业的，我就又考了一次试，就去念了。
有很多人说你怎么想起拍《后革命时代》了？那个时候我也在音乐圈，平时给嚎叫唱片做专辑设计，赚钱去拍片子。
最初动机根本没说拍成片子，只是想记录一下我周围朋友的生活。2002年那个版本后来被流出去，其实当时没想做什么，也花了好多后期的钱，当时就想给大家“汇报”一下。本来想以后再精简，但后来就变成到现在一直那么粗糙地存在着。
《后革命时代》海报
11
最早做迷笛学校的人是张炬
第一导演：《后革命时代》记录了2001年、2002年的迷笛音乐节，还有树村。
张扬：对。2000年是第一届迷笛，2001年是小舞台，就是屋里的，是迷笛学校培养出来的乐队汇报演出的地方，2002年是迷笛音乐学校在外面搭大点的舞台。
唐朝乐队
第一导演：迷笛音乐学校影响了太多了人了。
张扬：很多现在很火的音乐人都是迷笛毕业的，它在摇滚乐传播和教育上做的很好。
其实最早做迷笛学校的人是张炬，后来张帆校长把它做的体系了、壮大了。
第一导演：是丁武、张炬他们要搞一个摇滚学校去培养新人吗？
张扬：不是，那时候好像张炬、曹军一帮老炮儿想做一个普及摇滚乐的事，他们是最早比较专业化的去教这个东西，但那时候还是小课。
12
从北京树村，到大理才村
第一导演：树村是什么时候聚集来北京闯荡的摇滚乐人的？
张扬：最早我去树村应该是1998年，我估计顶多也是在1997年底，1998年初就开始有了。树村最火的时候应该是迷笛搬到那之后，因为它离学校近。
很多音乐人就在那住，很方便，也也便宜，就变成了当时文化的一个摇滚群落。后来住的人越来越多，就形成了一个像早年圆明园画家村一样的状态。
第一导演：那会的树村跟现在的大理比呢？
张扬：其实现在大理有点像当年树村的感觉，这些人都聚集在这边，当然大家现在都很厉害了，环境可能也跟着变成那个升级版了。
第一导演：从树村到大理，留给你最美好的是什么？
张扬：现在留下来的朋友都是特别宝贵的，经常能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聚，现在这帮都是那种互相温暖的朋友了，都像家人一样。
早年那时候还年轻，大家也是凑热闹，人和人之间，各种人都有，现在基本都是属于比较成熟，懂得分析和照顾对方的那种状态。
第一导演：要不要拍《后革命时代2.0》，纪录一下大理这伙聚集的音乐人？
张扬：肯定是要做的，可能不局限于大理。
以前也有个朋友开过一个玩笑，就是舌头乐队前吉他手朱小龙，他说你还不把你以前那么多资料整理一下，拍点现在的，就叫从“树村到才村”。
现在大理有个地方叫才村，在海边，好多音乐人都住在那，或者在那排练。
我说我倒是想做新版本，但是得看情况、看缘分吧，现在还是有一点点寸步难行的感觉，能做什么先做什么。
《今日青年》海报
第一导演：之前拍完的《痛仰》那个纪录片也是暂时放不出来？
张扬：他们当时参加完《乐夏》就要主推这个纪录片，但这帮老朋友太娇惯我，纵容我的一些情绪，我觉得不能让自己的“不高兴”给乐队带来不好的后果。
13
中国电影全在花钱造“垃圾”？
第一导演：剧情片还在弄么？
张扬：我有几个故事要做，肯定最终还是剧情片，剧情片这事早就想做了。
这个表达更直观、更精干，不像纪录片拍摄耗时，还有那么庞大的后期，真太可怕了。
剧情片可能会让你表达更直观、更快一点，但是之前一直在做一些什么新导演项目，就一直是作为一个工作人员的状态。
我现在有几个故事要弄，整理好了再说吧。40岁之前特别着急，现在是一点都不急了，我想能不能做也无所谓，我还是觉得电影这东西要认真对待，还是要真正爱它，为它去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我不喜欢很多不专业的人参与一部电影，但他们本身不爱、也不懂，只懂得玩心机是做不好这件事的。
我现在接触很多圈里挺厉害的人，觉得他们格局很大、挺好的，不知道底下的人到底怎么回事。电影业在疫情这段时期也挺好的，冷静冷静，让看眼前利益的那些人赶紧早离开这个圈子，这样也许还有希望，要不然中国电影，简直全是在花钱造“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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